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改行当淑女 page 6 作者:衣若薰

  他碰了下她颊侧说:“在国外,这是一项极为重要的礼仪……”

  夏柳眉一挑,“你知道那些吃我豆腐的人,是怎么‘屎’的吗?”

  “我没有要轻薄你,”以指描绘她性感的唇形,他正经道:“我只是示范给你看,‘亲吻’也有等级之分的。”

  “什么等级?”半是被他认真的态度唬住,半是难以抗拒微麻的摩擦感,夏缩回了伤人的利爪。

  “轻贴颊侧表示是普通朋友,而这里、这里……”他分别在她的额头、鼻梁和耳际点了点,“是属于亲人的。”

  “还、还有呢?”那道低魅的嗓音,迷失掉她的理智。

  “至于这里……”欧慕华捧起她迷惘的脸,蜻蜓点水似地印了下她的唇,“只属于‘特别’的朋友。”

  “嗯?”多特别?

  “至于接触时间的长短,则取决于你们之间的亲密度……”

  话落,他完全占据她的芬芳。

  仿佛被威力十足的氢弹轰到般,夏的脑子倏地一片空白。她无力去判别这样算不算被占了便宜,只能呆呆地张开双唇,授权他进一步的侵略。

  没想到这个女人不单舞技差,吻技更是有待加强……

  除了奇怪夏的好骗外,欧慕华更讶异于她的青涩。和上次睡梦中的拙然相较,她清醒时的反应并未高明到哪儿去。

  滑入的异物在齿颊间放肆,被魔沫惑染的夏,不知不觉中勾住他的颈项,开始反被动为主动。

  两条小舌玩着时而追逐、时而纠缠的游戏,他们甚至忘我到撩剥对方的扣子而不自知——直到树下传来叫唤的声音。

  “对不起!少爷,可否打扰一下……”

  “亨利?”他是什么时候走近的?

  夏立即尴尬地解释道:“呃……我们……我们正在‘复习’礼仪课!”

  “我知道!”老管家的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诡笑。

  “什么事?”欧慕华镇定地理理凌乱的上衣。

  “啊?”这时她才发觉胸前掉了两颗扣子。

  陡然而生的羞晕炸得夏满脸通红,并蔓延到耳根子。

  噢!她真巴不得咬掉那条“欲盖弥彰”的舌头。

  而瞧进眼里的亨利显然在极度压抑着,以至嘴形有些扭曲。

  “巴斯公爵到了。”不过,姜是老的辣,他的声音仍然保持着平稳的语调,“他正等着和您讨论授勋的事宜呢!”

  第五章

  “叩、叩、叩!”

  洗澡洗到一半,欧慕华听见有人在敲门。关掉水龙头,他随便围了条毛巾走出浴室,只见夏站在柜子旁望着他和弟弟的合照发呆。

  “咦?你怎么进来的?”

  “啊!”瞥见他那副光裸的上身,她反射性地遮住双眼。

  想不到手上的相框因而松脱,玻璃应声碎了一地。错愕的夏忙弯下身,准备收拾残局。

  “别碰!”欧慕华急着冲过去,却忘了穿鞋,“哇——”

  看到他抱脚大叫着,她更慌了,连忙推他坐到床上,张口就含住那根被扎到的趾头。

  “你……”

  血液被吮出的快意,有如雷亟般劈得他动弹不得,直到想起她的舌头可能因此受伤,欧慕华才急忙缩回脚。

  “我吸痛你啦?”夏直觉地问。

  “傻瓜!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?”要是吞进玻璃碎片就糟了,他怒斥道:“为何你每次做事都不经过大脑?”以为他在责怪自己的粗鲁,夏歉疚的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。

  “人家也不是故意要把事情搞砸的嘛……”

  上回差点毁了他价值连城的骨董,这次又摔坏他的照片,这个男人若非被她咬伤就是被扎伤,莫非他们两人八字相克?

  “我不是怪你粗枝大叶,”那副委屈的模样,令他的声音柔和下来,“我只是怕你不小心把玻璃吞进去。”

  “呀?”门外忽然有道轻轻的讶叫声,只是两人都没有发现。

  “不过吸了点血而已,不会有事的!”破涕为笑的她,视线全焦着在欧慕华的身上。

  那头未干的褐发,因湿濡而明显地曲卷,晶莹的水珠由末梢滴向匀称的胸膛,使他的肌理看起来更加健美。

  哇呜——原来男人不穿衣服也能这么性感?

  而摩挲她沾血的唇,欧慕华亦萌生出一股舔干它的冲动。

  “把嘴巴张开。”他柔声说。

  “干嘛?”她愣愣地照做。

  “我好检查你的舌头啊!”

  “嗄?”呆怔的夏尚未回答,迫近的气息令她的脑筋更加浑沌。

  不同于树上的轻柔,欧慕华用力吸吮她的唇,直到肿胀为止。火烫的舌又往喉处探,炽猛的气势活像要吞掉她似地,紧接着胸脯被他的手牢牢罩住,揉搓间,难以言喻的酥麻迅速向全身扩散。

  好奇怪,这种奇妙的畅快感似曾有过喔!可是……究竟在何时经历的,她居然想不起来?

  抵着他结实的胸肌,夏失速的心暂时也无法思考。抚触他兼具力与美的光滑,向后延伸过去,竟是令人赞叹的背脊线条。

  “不行……我快没氧气了……”急喘的她,猛然瞄到那副已然脱落掉浴巾的下半身,便失声尖叫道:“啊——你怎么没穿衣服?”

  “有人洗澡是穿着衣服的吗?”他反问。

  “可、可是你也不该在我面前故意自暴下体呀!”

  这会害她长针眼的耶!

  “我自暴下体?”欧慕华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感,“毛巾是你扯掉的,我还没告你性骚扰,你就先指控我?”

  “谁教你老找借口乱亲人家的嘴……”她跳下床。

  “瞧你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!”他重新围妥浴巾,“我真的很好奇,你到底有没有经验?”

  在英国,即便是十五、六岁的少女吧!随手抓一个来亲也比夏老辣。莫非台湾的男人太差劲了,以致她连“三流”的程度都构不上?

  “我……”哼!输人不输阵,夏当然不能坐视他嘲笑了。“我只是因为太久没练习,一时生疏嘛!”

  是吗?那她的“忘性”也未免太强了!

  “对了,你找我什么事?”不想戮破她的气球,欧慕华便言归正传。

  “哦!我煮了点面,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吃消夜?”

  “谢谢!你真会引发我的‘食欲’!”

  就刚刚的那场吻而言,他已被撩得“饥饿难耐”了。

  “难得你亲自下厨,不捧场也说不过去。”

  “那这些碎玻璃片……”她又想动手收拾了。

  “我先换个衣服,这里待会儿让佣人去弄。”欧慕华指指腰际的毛巾,笑问:“你……还想继续在这儿看我‘自暴下体’吗?”

  ???

  今天欧慕华特地提早回家,而且还带来一位英文老师。

  想当然耳,厌恶上课的夏必然恨死了他的自作主张。但这里是英国,不懂英语就会成为寸步难行的废物,而他之所以如此积极,也是因为不想再看她“闹笑话”了。

  “如何?我的‘乳头’好吃吧?”

  那晚,夏在吃消夜时如此问道。

  当时他嘴里的面条差点全吓喷出来,原以为“东窗事发”了,后来才弄清楚她是说“noodle”。

  虽然夏坚称只是一时“口齿不清”,欧慕华在差点笑破肚皮之余,仍决定要好好加强她的语文。

  基于学习效率的考量,他这次透过华侨协会筛选出一位家教。

  出身教育世家的林瑜慈,高中一毕业就来英国留学,既有中文基础,英文底子也稳。最主要的是,老师与学生年龄相当,应该比较好沟通。

  滴答!滴答……三十分钟过去了。

  翻阅着杂志,坐在客厅里的欧慕华却不时望向书房,猜疑着夏为何还没冲出来找他算帐?

  他忍不住开了个小缝偷窥,只见英文老师拿着手帕猛擦泪,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,于是他赶紧叫亨利进去把人请出来。

  “林小姐,你的眼睛怎么了?”

  “呃……”瞄了下在门口等候的夏,林瑜慈支吾道:“大概是砂子跑进去了,所以……”

  欧慕华干脆以身体挡住那道“恐吓”的目光。“是不是有人欺负你?”

  “欧先生误会了,小……小姐她并没有欺负我。”接着她将支票掏出来递还给他,“对不起!这笔钱我不能收。”

  第一次上课就打退堂鼓,还说没被欺负?

  “请别轻言放弃,好吗?小是顽劣了点、脾气暴躁,说的脏话又不堪入耳,不过……”

  “欧先生,我并没有说不教呀!”林瑜慈微笑道:“相反的,我还想义务帮忙呢!”

  “为什么?”他诧问。

  “因为……大家都是台湾人嘛,我怎么可以收同胞的钱呢?”这个理由够伟大吧!

  “小慈,你千万别跟他客气!”夏却冲过来抢下支票塞给她,“反正他们有的是让人赚不完的钱。”

  “小慈?”称呼得好亲昵呀!

  “唉!”林瑜慈立即解释:“我们一见如故,所以……”

  夏也跟着点头如捣蒜说:“这个老师我喜欢。如果可以的话,能不能增加上课时数?我保证我的英文一定会突飞猛进的。”

  怪了!懒丫头怎么突然好学起来了?

  不过难得她愿意上进,欧慕华自是乐见其成。

  “既然你这么积极,我欢迎林小姐随时来家里指导。”

  ???

  夏终于拿到了礼仪课的学分。

  果然是经过名师指点的,现在的她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优雅,与刚到英国时粗里粗气的模样可谓判若两人,欧慕华久久都无法移开激赏的眸光。

  他举杯敬道:“敬我们的大赢家!这场赌局我输得心服口服。”

  而夏也同样有着“天壤之别”的感叹。

  几个月前还在为三餐烦恼的她,又何曾想过能有这么一天到全英国最昂贵的餐厅享受美食?

  “谢谢你!欧……欧大哥。”

  “第一次听你这么‘尊称’可有点奇怪呢!我还是习惯你连名带姓的喊,或者……你愿意喊我慕华?”

  “爱德华!”

  随着惊喜声音的介入,一位身材高姚的金发美女送上了热情的吻。

  “安妮?”该死的!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?

  “难怪你这阵子都不理我……”瞥了眼他身旁的女孩,安妮酸不溜丢地说:“男人啊!总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。”“我……”

  “你误会了。”没想到夏居然以英语自我介绍:“我叫莉莉(Lily),是他弟弟的女朋友。”

  “真的?”不太相信的安妮,还故意调侃道:“坏死!连你弟弟的马子都敢把?”

  “不是的……”

  “不介意我坐下吧?”未待主人同意,安妮已径自落坐,“我在餐厅外看到你的车,就知道你来这里了。爱德华,我们好久没聚聚了,怎么样?我最近换了张不错的床,晚上要不要到我家去?”

  由于夏直盯着自己瞧,欧慕华不禁心虚地解释道:“呃……安妮来自法国,平常很喜欢邀请朋友去她家坐坐。”哼!愈描愈黑!只有傻瓜才听不懂这么明目张胆的求欢。

  莫名地,一股酸酸的滋味令夏胃口全无。

 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原来法国女人喜欢在床上‘招待’朋友?”

  听他们以异国言语交谈,不甘受冷落的安妮便决定要“主动出击”。

  “爱德华……”

  “呵——”一感觉到鼠蹊处的“不对劲”,欧慕华立即哑声道:“安妮,我知道你想找我谈‘私事’,可……可今天真的不行,能不能改天再说?”

  若不是那道急急的抽气声,夏也不会留意到他愈来愈怪异的脸色。

  咦?事有蹊跷喔!

  悄悄拉高了及地的桌巾偷瞄……终于,她明白欧慕华“坐立难安”的原因了!

  “婊子(bitch),”竟然以脚趾头挑逗男人?

  “你说什么?”耳尖的安妮听到她的低骂。

  “我是说,这桃子(Peach)很难吃,”她故作天真的笑容掩饰了轻蔑,“请问我可以另点一份水果吗?”

  “当然!”只以为她的发音还不是很标准,欧慕华招手叫服务生。“安妮,你想吃什么?”

  “你决定吧!”舌尖绕舔着红唇,她意有所指地说:“你一向了解这张嘴巴(mouth)最喜欢什么……”

  噢!真是太不要脸了!夏几乎快“冻依喽条”。

  既然美好的气氛尽被这些恶心的性暗示给摧残殆尽,她也不想吃了。

  “对不起……”

  夏故意掉落餐帕,趁两人和服务生讨论菜单时,拿了根叉子弯身而下,狠狠朝安妮的脚裸戮去……

  “啊——”尖啸声接着响彻餐厅。

  于是客人纷纷把头转向“翻桌”处。

  只见痛叫的金发女郎乱没气质地抱着脚丫子狂跳,而旁边那位漂亮的东方娃娃,则镇定地向服务生解释道:“原来有只老鼠(mouse)想偷吃,不巧却被猫咬掉了它的舌头。”

  ???

  “小,你等等我!”

  跑得气喘吁吁,欧慕华终于在皮卡地里圆环(Picadilly)追上了她。

  “你干嘛追着我跑?”夏却头也不回的,“是不是来责怪我破坏了你的‘性’致、还让你美丽的女友饱受惊吓?”

  “不……”他急道:“我是来谢谢你替我解围的。”

  “解围?”她停下脚步。

  “我知道安妮对我颇有好感,不过……我们只是很‘单纯’的朋友。”

  他和安妮是在社交场合认识的。

  虽然有个在英国商界颇具份量的父亲,人也长得很漂亮,但她的脑袋里似乎除了性和衣服,并不曾装些富建设性的东西。

  “多单纯?盖棉被、纯聊天吗?”夏冷冷地揶揄,“我知道男人是需要发泄的,何况你又单身,大有选择用嘴巴或脚趾头服侍你的女人的权利。”

  “小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  她轻嗤一声,“跟一个和你没啥关系的人解释,你不觉得很多余吗?”

  “该死的!”欧慕华激动地摇晃她的肩,“我就是不希望那个误会的人是你呀!”

  夏愣住了。“为什么?”

  “我也不晓得为何这么在乎你!”他哑声道:“你率真、由自然的个性,让人有种接触久了就想亲近的本质。如果因为刚刚的疙瘩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,我一定会很难过……”

  “爱德华!”背后突然又有人拍叫他,“真巧!居然会在这里撞见你。”

  欧慕华不由得苦笑。

  是呀!先后遇到两位“不速之客”,的确巧合得让人想吐血。

  “哇!好靓的妞儿。”无视他一脸的不欢迎,比尔暧昧地撞撞他手肘,“喂!听说‘兰桂坊’今晚有‘新货’上市,不会刚好被你夺得头标吧?”

  “兰桂坊”位于国王路上,这家酒店因标榜着公关全来自亚洲地区得过选美名次的小姐而闻名,是许多英国佬趋之若骛的“消魂窟”。

  不长眼睛的臭男人,居然以为我是妓女?

  不过夏仍然抑下打人的冲动,并对他浅浅一笑。

  “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,小心祸从口出!”

  只有欧慕华了解此刻的平和,绝对是暴风雨来临前的“假象”。

  “真是漂亮……”从她清丽的容颜中回神,比尔想到了一件事。“对了!听说你让那个野蛮女人上礼仪课,还帮她找了位英文家教?”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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