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啧啧,好清高的语气啊!告诉你,只要我愿意,风骚娘子就跟烟花女一样的意义,同样是男人的玩物。”
“你敢?”她终于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了,他在实现昨天的威胁。
“激将法,我喜欢。”她不说还好,一说,崖奇狂笑一声,很粗暴地揽过她的细腰,在所有人还搞不清楚的情况下,开始狂吻起她。
这个结果完完全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。
“嗯……”除了震惊外,她直觉地挣扎,但重伤未愈加上女人的力气本就不如男人,她的挣扎根本没用。
这记众目睽睽下的热吻果然好看,大厅中爆出如雷的鼓噪声,而在那阵推波助澜的鼓噪声中,崖奇的吻是一波接一波的毫不放松,唯一不同的是,她感觉到那吻慢慢地由粗暴转为细腻的品尝,再转为温柔的吸吮,而且,他在爱抚她,像对待宠物般的爱抚……
她放弃挣扎,手抓着他的衣襟,开始感受他的温柔……
天啊!他们到底是对怎样的冤家,为什么她会对他又气又爱又无法割舍?
周遭的鼓噪声越来越微弱,人群仿佛离他们好远,天地间似乎只剩两人的呼吸声……
“知道吗?这就是我说的,如果我真要使坏逼你说实话,你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。”不知多久,他放开了她,沙哑的在她耳边宣告着。
一句话摆明了他根本没醉。
“护法,再来啊!”见到好戏突然停止,台下的观众欲罢,不能又开始鼓噪。
楚清雾的心又再次狂跳,眼眶却红了。
“求你,别……”从未受过这样羞辱的她,再也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折磨。
崖奇心头一紧,放在她腰际的手不禁紧缩一下。
“别掉下泪,否则我会让你更难堪。”他不耐烦地恐吓着,不准任何女人做出有损他颜面的举动,难道接受他吻是这么痛苦的事吗?
该死!为什么她的楚楚可怜会让他不忍,他竟对这个女人一再心软!
她听话的忍住泪水,一滴也没掉。
“来人,送她回房。”崖奇推开她,唤来了手下,心想,今晚的吓唬应该够了,明天相信她会愿意将所有实情说给他听。
当然,包括她的一切!
※ ※ ※ ※ ※
楚清雾一走,不知为何,崖奇狂欢的兴致也没了,闷闷地喝了两樽醇酒之后,就将大厅留给那些仍然意犹未尽的弟兄们继续玩乐,独自走回居住的院落,推开房门那一刹那,他发现屋子里有异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当他一眼看到床上的女人时,就知道怪在哪里了——
一个不该在他房里出现的女人正躺在他的床上。
“你问我,我问谁,别作假了,刚才你不是要手下押我回房吗?他们只不过照你的意思做罢了。”双手被反绑在床头的楚清雾,一见到他进屋,整个人又莫名的紧张起来,大厅的一切又跳进脑中,原来他是个表里不一的大混蛋。
“我的意思?”崖奇一脸疑惑,他没要他们抓她到房间啊!难道……
想起可能的误会,崖奇摇头失笑,看来手下们把他的意思弄拧了,他是要他们送她回竹屋,不是他的房间。
略带醉意的他,跨着大步来到床边,举起手俯身向前,正打算放她自由时……
“你想做什么?”一双惊慌失措的瞳眸却直盯着他,活像待宰的羔羊。
腾在半空中的手被她这一喝,停了下来。“想干什么?帮你解开绳索啊!”一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,他的表情突然露出一脸促狭,反问道:“不然,你以为我会想做什么?”
楚清雾别开脸不想理他。“一个卑鄙无耻的绿林草莽会做什么好事。”长这么大,从不曾被男人那样碰过的她,能想到什么。
听她这一说,崖奇笑得更邪气。“照你这样说,如果我不做点坏事,似乎很对不起你。”
他不想否认,这句话跟心里所想的差距并不大,他确实想要她,只不过不该是今晚。
“你敢?”轻描淡写的一句威胁,让她又不争气的开始紧张起来。
“为何不敢?你是我的囚犯,又口口声声说我卑鄙无耻,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照你的意思行事而已,有什么敢不敢的。”说着说着,他当真挨在她身旁坐了下来,而且还用手滑过她那张仓皇无措的脸颊。
崖奇发觉自己惯常的严谨不见了,活了二十多年,第一次这么真心想要一个女人。
“崖奇,你……不可以乱来……”
乱来?!
是怕他强暴她的意思吗?
她当他是什么人了,衣冠禽兽吗?不过,这倒不失是一个好办法,今晚,他一定问得到答案!
崖奇嘴角一扬,身体又靠近她一些。“何必害怕呢?在大厅上,咱们的配合还算不错,不是吗?你为什么要怕成这样子?”
提起大厅,楚清雾快昏了!全身燥热难耐,更怕自己会心甘情愿的沦陷在他的挑逗中。
“别……求你……别过来。”
不理会她的制止,崖奇的手将目标转向那头柔细的青丝,轻轻地拨弄着,笑得更得意,没想到光是吓她,竟也有种满足。
“求你放了我吧!”楚清雾不懂他干嘛要这样折磨她,如果是个憎恨的恶人,她一定马上咬舌自尽,但,偏偏是他——一个让她既爱又恨的男人,让她的意识好矛盾!
那声无奈的哀求,松了崖奇的手,也惊了他的心。“这是不是天大的新闻?!”向趾高气昂的风骚娘子会求饶?!”
其实最令他惊讶的是——一直强抑的欲望竟然还是有反应——他喜欢抚摸她的感觉,该死,真的喜欢!
“你杀了我吧!”
“我不会杀你的,说吧!如果不想让我伤害你,就说些引起我兴趣的事让我分心,譬如风夫人的去处。”确实只有让他分心,才能阻止他要她!
“你……”
“还是你其实很怀念刚才大厅的游戏……”虽是这样威胁,但是,只有他自己知道,若是她再继续反抗下去,首先崩溃的将会是他。
“崖奇,你别欺人太甚。”心与外在皆毫无抵抗力的她,终于落下眼泪。
崖奇心又一紧。“那就快说吧!”
他讨厌她的眼泪,讨厌她的无助,更讨厌她万念俱灰的眼神,那样比拿刀砍他更难受。
“你好狠,好卑鄙!”她落着泪,低喊一声。伤她最重的不是他言词上的轻浮挑逗,而是那种轻视的对待,他竟拿她当一般烟花女一样玩弄。
难道这份感情她真的给错对象了?!
“换个词吧!你已经说过太多次了。”为了得到事实真相,他决心残忍到底。无情的言语,让她开始不断挣扎着套在手上的绳索,她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。
“等我武功恢复之后,我一定会杀了你!”
“你不会的,依你对黑风寨里那些人玩的花样看来,你并不是个狠角色……别挣扎了,你的手会受伤。”按住那双因不断挣扎而划出血痕的双手,崖奇微怒地轻斥着,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这样倔强,明明已经走投无路,却还要做无谓的挣扎,那两道血痕,看得他莫名的心疼,为什么她就不能听话点?
楚清雾抿住嘴,强迫自己别因为这份难得温柔的关心而落下泪。
看着她,崖奇多想吻住那片喋喋不休的红唇,多想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游移,多想埋在她胸前吸吮她的芬芳……
叹口气,他终于问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存在心底的另一个疑问:“为什么你不把用在阿三、谨叔、石虎身上的招数,用在我身上呢?”
“什么意思?!”楚清雾一头雾水,听不懂他突然来的问题。
“你用在石虎上的媚功啊!搞不好用在我身上,我会给你答案,也会放你走。”
楚清雾脸红了,总算听懂他暧昧的隐喻。
很奇怪的,她可以对任何男人迂回逢迎,可以对任何男人自在的展露虚伪,但对他……就是不能。
想起对他“另眼相待”的真相,她的脸更红,心更乱!原来在她心里,他早就是特别的。
崖奇一直等着她的回答,但没想到回答他的是一张赧红羞怯的表情。
终于在她失神中,他忍不住吻上那片微颤的红唇,她的失落、她的无助,让他冲动的想要完全呵护。
为什么会这样做?老实说,他也不知道,一切就是那么自然,那么水到渠成……
楚清雾被他突然的“侵犯”吓了一跳,直觉地退缩,只是在双手毫无自卫能力下,只能扭动着身子不安的反抗;只不过她这种抵抗反倒像是引诱,在他似乎已经失控的激情中,添加更多的催情诱因。
他为什么要吻她?
为什么突然会变得那样温柔?
为什么……
连续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在楚清雾脑中反覆敲打着,同时间,他的吻继续落下,在她唇片,在她脸颊来回探索,就像是春风雨露般轻轻地滋润着她,不知何时,她发现自己停止逃避,停止抵抗,并且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应。
在稍嫌霸道的索吻中,她醉了!不仅因为他不轻易表露的温柔,更因为放在她胸前那双手疼惜般的爱抚,让她在这段日子里隐藏在内心的苦楚与无奈瞬间化为乌有,那双手就像一对丰厚的羽翼,全心全意圈护着她,给她安全,给她温暖,她真的醉了。
这次的吻不再像惩罚,不再像捉弄,更不像强迫,单纯像记示爱的吻,完完全全情绪奔放的吻,而她真实地感受到那股从他心窝传来的爱意……
“你好香……”由唇瓣转移到颈窝的舌尖竟开始顽皮的挑逗她。
“嗯。”楚清雾被他逗得发出满足的呻吟声,明明知道礼教上不该让他予取予求,无奈,身子却背叛了理智。
“你确实风骚得令人无法招架……”
不经意的一句话,让原本沉浸在幸福中的她突然冷却下来。
难道他真的当她是那种女人?
崖奇发觉她的改变,抬起头疑惑地凝视着她,这个起身也算结束刚才的缠绵。
对视的两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。崖奇首先恢复正常。
“想清楚要说吗?”或许解决完风先生的家务事之后,他得跟她好好谈谈感情的事。
他对她的感觉已再明白不过,他要定这个女人!不管她是谁,不管他们曾经有过多少争执,两个人之间那份强烈明显的吸引力谁也漠视不了。
“什么?!”楚清雾仍在迷惘中。
“风夫人的事。”他好心提醒着。
“我……”楚清雾发觉在他眼波的压力下,要清晰的讲完一句话越来越困难。“如果……如果……我照你刚才的意思那样做的话?你……你真的会告诉我风冽在哪里吗?”
她的意思是照他所说的勾引他。只是,风骚娘子对付客人一贯的手段是虚伪应付,而刚才……她却是真心付出!
“不会。”活像拿她当戏耍,崖奇很直接地浇她一盆冷水,都什么时候了,她还拿他的玩笑当真。
楚清雾瞬间被气得脸红脖子粗。“我就知道你会耍我!”
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在戏弄她,连刚才似乎充满爱意的热吻都是骗人的!
崖奇没想到又把她惹毛了。“不,我不是耍你,如果你将有关碧莹夫人跟林儿的所有事情全盘告诉我,或许我就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事,说白一点,我的消息不用你拿美色来换。”他要的是两颗真诚信任的心。
“你……”楚清雾还是误会,直觉地,她认为自己又被羞辱一次。“那你刚才那个提议是干什么?”
“一句开玩笑话罢了,原本只不过想见识一下风骚娘子的真功力。”只不过,那句玩笑却反而让自己发现根本无法逃脱她的魅力,崖奇自嘲地笑了笑。
楚清雾当他的自嘲是在讽刺她。“崖奇,你会不得好死!”
“为什么又生气了?!”她的怒气弄得崖奇莫名其妙,刚才她应该也是乐在其中不是吗?为什么一转眼间又要他不得好死?
“因为你卑鄙、下流、趁人之危。”
“趁人之危吻了你吗?姑娘,公平点,如果我是趁人之危,那你就是助纣为虐,是你引诱我做出卑鄙下流的举动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天底下有什么话比这个更伤人。
“别哭,否则我会将你眼珠子挖出来,也不准再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,我不会再上当了。”气死他了,竟然说他趁人之危,说吻她是卑鄙下流的举动,这个善变的女人不好好给她一次教训是不行的。
“坐好,现在回答我的问题,为什么要杀风冽?碧莹夫人在哪里?”崖奇难得的一脸凶恶。
楚清雾果真被他突来的怒容吓着,第一次表现怯懦。“如果……如果……我说完,你一定得告诉我风冽的下落。”
他为什么要那么生气,难道她说错了吗?被嘲讽的人是她,该生气的人也是她,他凭什么对她凶?
这男人好坏!好没风度!
崖奇终究还是敌不过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神。“好,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。”三、两句后,凶恶的表情一下子又被无奈取代。
“你要先把我手上的绳索打开。”她委屈的举举手,希望他还给她自由。
“你的问题还真多。”解了绳索,崖奇难得抱怨。“说吧!”
“再解开我的穴道,我想下床。”她得离他远一点,不能让他再有机会窃取她的心。
只是,这次的要求不获准。“不行,我觉得你待在我床上的感觉很好,快说吧!在下洗耳恭听。”
眼见他的态度坚决,楚清雾知道要逃离那份感情的压迫是不可能,没辙,只好点点头。
“好吧,我说!我确实认得碧莹夫人!”几经折腾,楚清雾终于用这句话开了场。
虽早就知道这个可能,但崖奇还是受到某些震惊,风先生找寻了十多年的妻子终于有了消息。
“她人呢?”
“去世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崖奇相信这是事实,除了过世,否则不可能风先生找了十五个年头后,依然音讯全无,只是这个答案却也让他心情一阵低落。
“两年前。”提起往事,楚清雾的表情不再那样坚强,抵达舞阳前日子的所有点滴,再次一幕幕涌现。
“怎么过世的?”她的哀愁没逃过崖奇的眼睛,他的神情闪过一丝不忍。
“或许该说郁郁而终吧?”不然,她找不到原因。
“将事情说清楚点。”
“当年碧莹夫人被风冽遗弃之后……”忍着回忆往事的苦楚,她娓娓道出寻仇的理由。没想到才一起头,却被崖奇硬生生打断。
“等等!风先生没有遗弃夫人,是她自己不告而别。”
“这是风冽的说法吗?他有没有告诉你夫人离开那天早上,他在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