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他像恐龙?她是深度近视,没看到他少爷这张俊帅的脸孔吗?赵世勋沉默想着,恐龙喷火是利用什幺「设备」起火的?
「那我也来帮忙吧。」妞妞说。
要命!将他拉来扯去,把他原本就不舒服的头颠得更是晕眩不已。
趁她们稍停时,赵世勋正要开口叫她们放他一马,让他自生自灭就行下,没想到小女孩忽然提议:「妈咪,叔叔会不会是度假村的客人,你是指导员主任,快点用人工呼吸救活他,他就可以自己走路了。」
好聪明的小女孩,但是你的妈咪长得可看不可看啊?可别让他反胃呀。
「不可能,这片沙滩是私人产业,观光客不会进来这边玩的。」曾雅子头脑清楚地回答女儿。
现行犯们,既然你这幺清楚,还敢大胆私闯!赵世勋闭着眼睛:心里骂着。
「那——恐龙更要救啊!」虽然称呼下对,但赵世勋对这位软心肠的小女孩愈来愈喜爱。「恐龙都绝种了,很珍贵的。」
妞妞把她的知识拿出来应用,赵世勋赞美小女孩挺识货的。
「妞妞,除非他自己不能呼吸,我们才要用人工呼吸救人。」曾雅子回头评量,来回找人抢救需要花多少时间。
妞妞将脸凑进赵世勋鼻孔上面,忽然尖叫:「妈咪,他没有呼吸了!」
什幺?
「拜托,千万不要在我们面前断气!」曾雅子急得自言自语,手心放在他的鼻子上,果真没有半丝气息。
曾雅子一时心急,救人为第一原则,她脑子里立刻熟稔地浮上急救手册上的急救方式,抬高患者的下颔,掐紧他的鼻子,用力吸气,然后低下头,嘴巴贴在他的嘴上,把肺里的空气用力吹进他的肺腔;然后仰起头吸气,再重复一次……
清淡的香味,柔软的嘴唇,赵世勋无法克制醺醉地「动动」舌头,曾雅子立刻全身似触电般的弹开!刚才他的舌头像碰到她的嘴唇……她用力瞪着这个假死的坏蛋,早知道让他被淹死算了。
赵世勋勉力张开布满红丝的眼睛,小女孩不知刚才发生了什幺惊天动地的事,一脸开心地凑到他的鼻前。
「妈咪好厉害,把叔叔救活了耶!」
赵世勋勾动嘴角笑了,小女孩长得就如同她甜美悦耳的声音一样可爱;至于妈妈嘛——除了气鼓鼓的双颊和一对瞪人的大眼睛,可以说长得和女儿一样迷人。
「是恐龙!」曾雅子把女儿拉起来,让她离开地上危险的陌生人。「他死不了了,我们该回去了。」
「可是,他才刚醒过来耶,会下会一下子又死了?」妞妞频频回头看,双脚就是走不开。
曾雅子仍很生气!好心救人,却被故意赖在地上装死的男人吃豆腐,任谁也都会生气!她大声说给躺在沙滩上的人听:「不会!他是蟑螂,蟑螂死下了的。」
和小女孩相比,显然这大女孩的爱心就少了一点。赵世勋英挺的浓眉竖得好紧凑。
妞妞又说:「妈咪好奇怪,一下说他是恐龙,一下又说他是蟑螂。」
是臭——蟑——螂。可恶!竟还有睑笑。
曾雅子好想提起脚往他脸上踩下去。她压低声音警告——
「我不想在女儿面前骂人,把你的嘴巴像拉链一样拉紧。」然后转回头对女儿说:「妞妞,我们走,妈咪带你去逛百货公司,中午去餐厅吃饭,妈咪还帮你买新衣服新鞋子。」
妞妞听了眼睛亮了起来,管不了那恐龙还是蟑螂叔叔了,她开心地向他挥手。
「你快点回家去,不要让你妈妈担心了。」
赵世勋黑眸努力聚焦在说话的小女孩脸上,不顾大女孩刚才的警告,咧嘴露齿微笑,勉强抬起手挥一挥。唉!不是他要大牌,要是他站起来会舒服一点,他就不会躺着不起来了。
赵世勋遗憾地看着她们走远,周围恢复先前的宁静。该不是酒精带来的错觉,他突然觉得有点寂寞,开始怀念起刚才的一切声音了……
小女孩提到大女孩是活动指导员主任,他怎幺不问是哪家度假村或饭店的工作人员呢?赵世勋心里陡地生出怅然孤独的感触。
不可能的,只是错觉……是宿醉在折磨人!他事业成功、年轻倜傥、钱多势大,身边向来不缺「人类」,怎幺可能会觉得孤独?应该觉得很烦才是。
他叹了口气,避开太阳,让身体再度滑下二十公分,回复刚才的位置,心里却忍不住回味起刚才的救命之吻,那淡淡的味道像……对了,像兰花那般清香!就像兰花的清香,停留在他唇边久久不散。
啊!意识到什幺似,赵世勋的眼皮再度撑开。原来是他刚才不知不觉做了一件事,才让那大女孩救人救到一半突然弹开——天!赵世勋将手臂举起,用力压着咚咚跳动不已的太阳穴。
时间过得很慢,头痛的情形终于渐渐减轻,赵世勋把心思拉回没有公事烦心的「浪漫假期」。待会儿——多久不知道,大概等石曼芬酒醒发现他不见了吧,她一定会叫她的猪朋狗友出来找人,到时,他好不容易偷到的温馨宁静就下见了。
才这幺想着,就听到许多猪狗扯开喉咙的叫声——
「世勋!」
「赵副总裁——」
真正吵嚷的联合国来了!等声音近了,赵世勋才佣懒地抬起手挥一挥。
「我看到他了!」石曼芬的声音尖叫着,透着兴奋朝他躺的地方跑过来。「世勋,你怎幺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跑到这里?害我们大家四处找人。」
其实,赵世勋已经恢复正常,他只是不想动而已。阳光突然刺眼,他皱起浓眉,把放在口袋里的太阳眼镜拿出来戴上。
「说好带你们来玩个痛快的,我跑得了吗?」赵世勋无奈地说道。
「就是嘛!要是你敢消失不见,我也知道到哪去找你。」石曼芬嗲得很,媚笑着偎进赵世勋胸膛。
石曼芬长得娇艳妖娆,身材喷火又不喜欢包太多——据她说她喜欢看男人为她喷鼻血的模样。她现在就穿了件只有好莱坞女星才敢穿的性感三点式泳装,然后教人喷鼻血的身躯像双面贴一样地往赵世勋身上贴去,让其它人只能识趣地在稍远的地方自找乐子,游泳、跳舞、玩游戏都有,真如赵世勋所料,吵得整片沙滩不得安宁。
赵世勋觉得宿醉头痛又开始了,手往下放在石曼芬纤细的蛮腰上,心里却怀念着那对母女清脆悦耳的声音。
石曼芬对停在她裸露的腰上却「睡着」的手很不习惯,心里有底,反正她那群朋友也没人敢靠过来打扰她的「好事」,她的手就大胆伸向赵世勋的裤头;赵世勋仍旧躺着下动,似乎也愿意让她「随便享用」。石曼芬妩媚地吟笑着,几乎裸露的丰满胸脯夸张地上下鼓动,足以令天下男人为之色迷心颤,然后玉腿一伸,翻上赵世勋强壮结实的身上。
石曼芬弯下身亲吻赵世勋,细嫩的双手滑下他结实的腰再急切地住下;忽地,赵世勋突然觉得恶心,他终于动了,伸手勾起石曼芬的下巴。
想亲吻吗?石曼芬意乱情迷地看着赵世勋,然后教人心酥的媚笑渐渐僵在她那张艳丽不可一世的娇容上。
赵世勋表情僵冷地对跨在他身上的尤物说:「你下来吧,昨晚喝多了,宿醉还没醒。」
什幺时候听说赵三公子宿醉就不做爱做的事来着?石曼芬含笑的明眸一转,趴下来不依地娇嗔着:「世勋,你别逗人家了。」
赵世勋抬手来回擦平「很皱」的眉头。「曼芬,别将自己低看成低等动物。我不是随便什幺地方都有兴致的,何况,万一这种照片流露出去,你以后怎幺嫁人?」
这幺说分明就是不信任她的朋友,也不想娶她嘛!石曼芬胸口浅促起伏,双眸噙着泪敢怒不敢言,像倒带一样,乖乖地滑回原来的位置,还伸手要去替赵世勋把方才被她解开的裤头系好。
赵世勋按住她的手说:「谢谢,我自己来。」
这是最后通谍。赵世勋总是很客气无情地拒绝,石曼芬刷白的脸上连一个笑容都装不出来,丰满的胸脯比刚才起伏得更厉害。但是,生气归生气,她绝不跟赵世勋撕破脸,一定要抱定决心卡位站好,缠到他点头为止。因此,她说:「那你休息吧,我去找汤姆跳舞。」
赵世勋没有挽留,石曼芬深吸口气,虚华的笑容重新浮上她精致描绘的红唇,扭腰款摆走向遥遥向她招手的人群。
石曼芬也真厉害,穿着游衣必是来玩水的,竟然还擦抹那幺浓烈的香水,把有海水味的空气都破坏掉了。
赵世勋听到一阵爆笑声,太吵了!他坐起来准备把这片原本宁静的沙滩留给石曼芬和她的朋友,就在他正要转换阵营的时候,刚好瞥到汤姆的手掌贴在石曼芬的小泳裤上,而石曼芬的手也不吃亏地朝汤姆「进攻」。
赵世勋皱着眉想,看到这样的画面,为什幺他竟然毫不在乎?
也许,他心中对石曼芬一点爱意也没有,甚至乐得能将她摆脱掉。赵世勋不想打断他们的乐趣,潇洒地踩着海水往另一方向走去。
*-*-*
赵世勋所住的别墅同样是度假村的土地范围,用长长的围篱隔开成私人土地和海滩。石曼芬真想让她的朋友们看到屋里豪华的陈设,他们一定会嫉妒死的,可惜除了私人海滩,赵世勋禁止她的朋友进入他的别墅玩闹,不过,他慷慨招待他们食宿也算是保住她的面子了。
桌上放着没被动过的晚餐,消失一天的赵世勋总算走进她的视线。石曼芬马上撒娇地赖进带她来这世外桃源享受的赵世勋怀里。
「世勋,你去哪里,人家在等你吃饭呢。」
赵世勋不着痕迹地推开石曼芬,往餐桌走去。「我好饿,吃完我会在书房,不要进来吵我。」
石曼芬柳眉不满地扬起。「世勋,你不是来度假的吗?度假干嘛还要工作嘛。你是副总裁耶,难道你哥他就不能让你轻松几天吗?」
赵世勋冷凝着被他看穿的女人说:「曼芬,你不是赵家的人,不要批评我们赵家的事。」
「人家是心疼你嘛。」石曼芬轻咬着红唇,瞳眸迅速盈满泪水,而且那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她的香腮。可惜赵世勋只看了一眼,就放下餐巾。
「我想起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。」
「世勋——」
他怎可以这样对她?石曼芬恨恨地看着关上门的书房,拿起餐巾用力擦干脸上的泪水,把放在桌上的酒拎进卧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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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石曼芬一早就坐在客厅等赵世勋,书房门一打开,她马上笑容可掬地迎上,两人愉快地共进早餐。
新的一天,一切重来,石曼芬娇嗲地摇晃着趟世勋。「世勋,我爱你爱得心痛,我想我们结婚好下好?让我成为赵家的人,让我待在你的身边,每天幸福地和你共进早餐好不好?」
石曼芬已不是第一次向赵世勋「求婚」了,最近更是经常提起,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赵世勋在疏远她。虽然大部分约会都是由她提出,但赵世勋的态度从没有像这回来关岛这样冷淡,她努力很久才攀上京王的副总裁,绞尽脑汁才缠住这位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,两人正式约会到今天正好满「三个月」;三个月时间虽然很短,但据她搜集的资料,已破了趟世勋和任何一任女朋友交往的纪录了。况且,话说回来,三个月也算很长了,有人认识三天就踏人结婚礼堂,但她现在还在辛苦求婚。
人类有各式各样的生存危机,她的危机是——赵世勋对她由客气变成冷淡了。她当然急了,她不要还没当上京王副总裁夫人就被甩了,这对她的利益会造成巨大的损失,不只她的社会地位和财富无法提升,只怕债主听到她被甩的消息,便会现实地上门催债了。这回追着他来关岛,就是要努力挽救这段感情的。
看着石曼芬充满感情的脸孔,赵世勋眼前却讽刺地出现他痛苦的画面。
赵世勋总算又露出俊帅的笑容,石曼芬的心再度飞扬,希望重新燃起,但赵世勋却潇洒地耸耸肩,说出叫她错愕的话:
「想嫁人先去问汤姆。」
石曼芬心里骤然一凛,但很快装傻笑道:「世勋,你开什幺玩笑!我嫁人干嘛要去问汤姆?他又不是什幺了不起的人物。」
「我觉得你跟汤姆性情接近,比较适合当夫妻。」
赵世勋虽然露着笑容,但他的笑容却如一股凉意自她的脚底灌入,倏地让她觉得周围的气氛冷飕飕起来。
石曼芬勉强扬起嘴角:「汤姆怎能和你比?他是个纨绔子弟,好色又爱赌,我就算双眼瞎掉也不会嫁给那种男人。」
石曼芬再度泛了一个错误,不该将汤姆拿来和他做比较。对待女人,赵世勋一直都很绅士的,这回也一样,他不想为石曼芬破例而口出恶言。
他冷睨着石曼芬说:「曼分,有些话不说出来是给你保留面子,告诉你的朋友们,打包行李,明天回澳洲。」
「世勋——」
一年中好不容易攒到的假期,真是——过得乱七八糟!「不要说了,我去游泳。」赵世勋打断石曼芬,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和看到她的眼泪。
石曼芬错愕地看着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,气得用力跺脚,然后打电话找汤姆。
「你马上给我过来!」刚才那浓浓的鼻音一下变成火爆的母狮吼。
这女人皇后还没当上,就学会摆架子命令人,电话那头的汤姆冷嗤一声,大声打着呵欠。
「干嘛,你吃了定时炸弹啦?少爷我昨晚玩了一晚的轮盘和满贯大亨,才刚睡下你就来吵,有话下午再说。」
「你现在不给我过来,等我被世勋甩了,债主上门来催债的时候,你就可以睡到长眠不醒啦!」
这可严重了,石曼芬的提醒让汤姆的睡虫立刻暴毙。「他呢?」
「去游泳,不会太快回来。」
「我马上过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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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慢吞吞地,你企鹅孵蛋啊!」石曼芬见人劈头便骂。
「我跟人借脚踏车一路赶来的,十五分钟到达够快了。」汤姆没好气地回道。「好了,别发火了,在路上我已经想好方法了。」
「哦?快说来听听。」
「我们先把结婚证书和牧师准备好,今晚叫咱们那票朋友再度联手把赵世勋灌个半醉,然后将牧师请出来证婚。我们什幺人都有,伴娘、伴郎、男女亲友全都有,牧师不会怀疑的,等证完婚,赵世勋酒醒想赖也赖不掉了。嘿嘿,到时要怎幺剐就随你了。」
「行得通吗?」石曼芬的声音里已经透着点喜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