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艳色骑士 page 6 作者:韦伶

  “我会没有人爱?”哈!好笑!

  不假思索的,护士点头了。“我想在你的生命中,一定没有男人真心爱过你,否则你一定会懂得温柔。你若还质疑我的话,倒可以冷静想想,谁曾经不求任何回报用心去呵护你,守护你所有感受?”

  凌郡灵不发一语,眼神反射出叛逆之情。

  “有也好,没有也好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她往外走。“我现在替你去把玩具枪要回来,老婆婆应该还没走远。”

  “谁跟你说那是玩具枪了?”凌郡灵不快地说。

  护士眼瞳霎时扩大,“不是玩具枪?”那……就是真枪喽?

  “六发子弹,可以把她的儿子轰成蜂巢。”

  “啊,我的天呀。”护士刷白了脸,怔在原地,脑中一片空白。

  凌郡灵疾步走在医院走廊上,她暴露的衣着引来诸多男士爱慕追踪的目光。

  若是昔日,她定会为此沾沾自喜,举手投足越加婀娜多姿,妩媚动人。

  但,现在她简直是座濒临爆发的火山,眉宇紧锁,拳头紧握,平日的狂妄自大,任性骄恣一概退即,仅剩厌恶堆成一堆。

  没分没量的小小一个护士,竟敢目中无人发表狂妄的言论,说她没眼泪、没感情,是个不懂得温柔的女人。“国际哪一条法律规定女人一定动不动就要哭?”她气到快捉狂地想道。

  敢说我没人爱,她又有多少人爱?

  搞清楚,爱我的男人太多了,多的得排排站。

  没错,我承认他们看中的是我美丽大方的外表,目的也只是玩玩就算,但这也是爱的一种。

  这就象是好色的总经理,迷恋性感妖冶的女秘书,不仅“用心”,也“用钱”,有什么不好?

  然,护士血淋淋的一句话,猛然刺入心窝。

  她藐视地眯起眼,发狠地说:“凭我凌郡灵,找一个用心呵护我的男人太容易了。去她的温柔跟眼泪,谁不会?”

  语毕,遂扬尘而去。

  “才不是……”

  江艾激动地大叫,下一秒惊觉自己过分激昂的情绪,连忙收敛回去。“我是说……配不上人的人应该是她,她是只花蝴蝶,成天在男人堆中打滚,绝不可能真心对你。”

  “我知道……”

  “知道你还死心塌地对她好?”

  蓝斯笑了笑,“爱人是一种幸福。”是一种宽容的喜悦。

  “你太善良了。”她说,心想他配凌医生实在太糟蹋了。

  “是吗?”

  “嗯,是啊,你就象你的外表一样,不仅纤细而且善良,我……很冒昧地问你,你愿意跟我交朋友吗?”她问道。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跨出这一步,否则她与他的距离永远无法拉近。

  比起凌医生,她自觉比她更适合他,现在他也许是凌医生的未婚夫,但不代表明天、后天,他就不会因看破她丑陋的本性,而失望退出。

  所以她只消守着他,不怕没机会,乘虚而入的戏码天天上演,不是吗?

  蓝斯友善地凝望她。“当然愿意,在台湾除了凌郡灵及兮苓外,我没有什么朋友。”他对她展露柔美的笑意,无意间撩拨了她的心弦。

  “谢谢你……”江艾顿时为之一阵娇羞无力。

  “不要这么见外,蓝斯·隆恩,以后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。”

  “我叫江艾,朋友都直接叫我小艾,听起来比较熟悉。”

  “小艾,很亲切的名字。”

  “对啊,朋友都喜欢我的名字,不但容易叫,喊起来也没压力,很象小孩子的名字。”

  蓝斯笑而不答,对她口中“小孩子的名字”一点概念也没有。

  “对了,你有兴趣逛医院的地下街吗?我相信那里有许多东西,你会感兴趣的,譬如:中国各式料理。”她替自己制造机会。

  “我……”

  此时,一阵清脆响耳的高跟鞋声迅速而来,猝然打断他的注意力。

  他才抬头看清来者,凌郡灵已经大力推开江艾坐上他的腿,二话不说抱着他的脖子,楚楚可怜地低位起来。“喔……蓝斯,蓝斯,你绝不敢相信,我今天遇到一个多么可怜的老婆婆。”

  她是很成功地替自己送上他的腿,却没有想到突然被她推开,趴在铁柜上的江艾有多狼狈。

  “凌医生……你这是在干什么?”江艾忿怒地抬眼,气血攻心地从铁柜上转过身子。

  伏在蓝斯肩上的凌郡灵,一点也没注意到她的存在,只是全心全意地扮演着“温柔”的好女人,她越加悲怜地说:“老婆婆好可怜喔,那么辛苦地付出一生,换来的却是……却是……蓝斯……”她紧抱住他,哭得柔肠寸断。

  蓝斯轻抚她的背。“别急,惟你慢慢说。”

  依偎在他胸前的凌郡灵,边享受他怀中的温暖,边抽噎地说:“老婆婆是我的病人……她说她辛辛苦苦地把儿子养大,原本指望儿子能给她好日子过,没想到儿子非但没有给她好日子,还不孝到想把她撵出家,我听完后就再也忍不住眼泪,哭得淅淅沥沥……”

  “所以你的情绪才这么激动?”他问。

  “是啊。”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,两根手指往大腿上一拧,马上又泪汪汪。“这种事谁听了都会鼻酸……我……很难控制我自己。”好痛啊。

  凝视着她娇弱的泣颜,他讶异她脆弱的一面,油然而生的保护欲使他轻搂她,怜惜地擦干她两行泪痕。“别哭了,眼睛都哭肿了。”

  凌郡灵忸怩不安地注视着他的眼眸,涩涩地问:“蓝斯,三天前我开枪打伤你,你会恨我吗?会认为我是没感情的女人吗?”

  她突然换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。

  “你有你的立场,我不能恨你。至于有没有感情,我想,这些眼泪已经是答案。”

  “喔。”他的答覆令她快乐。再掉下一滴眼泪,她让自己无助地倚向他。“……你这算是用心呵护我吗?”她问。

  “是的。”她想听,他将不吝于倾诉。

  看吧,爱她的男人,唾手可得。

  凌郡灵陶醉于胜利的快感中,一张嘴在他颈窝坚定而得意地扬起。

  让自己丰盈的胸部紧贴住他,她纤弱他说:“再多抱我一会儿,我还没从悲伤中恢复。”

  “这世界本来就存在许多不公平,想开一点。”他安慰地说。

  “当然。”她娇呢,此时有如融蜜般的双眸,突然漾着泪光怜人地望向他。“……蓝斯,你可不可以吻我?我需要你更进一步的安慰。”

  “吻你!”在诊疗室?蓝斯整张脸倏然火红起来。

  “你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拒绝吧?”

  “不,不是……”他冷汗淋漓。

  “那就吻我。”她捧着他将迷离的艳容贴向他的唇。”就像今早你回应我一样,蓝斯……”骤然她已忘形地攫住他的唇,如置身烈焰般地将热情注入他的口中。

  江艾一看眼睛差点暴出来,愤怒地大叫:“凌医生……”

  第五章

  一张精致的卡片被把玩在手中,凌郡灵一脸未置可否地趴在长沙发上,好生悠闲,好生享受,与卡片上透露凝重的讯息迥然不搭。

  “AFT想要我的人。”她开口道。

  “终于你的恶名远播,连声名狼藉的国际人口贩卖组织都看上你大小姐,真是好样!”阮兮苓一边翻阅时尚杂志,一边语带奚落地说。

  AFT组织,为Fellow  Traveler  “同行者”的简称,是一个人口贩卖组织。行事作风是先送上一张精致卡片,知会你已成为该组织的猎物,要你小心谨慎,他们随时来要人。

  正因为他们这种变态的手法,所以更令人闻之色变,因为通常没有人逃得出他们的五指山,他们要人,就如囊中取物一般的容易。

  凌郡灵会成为他们的狩猎目标,恐怕是因为她太过嚣张猖狂,所以招来杀身之祸。

  凌郡灵挑眉,不悦地看她。“我何时把你教成冷血动物?你亲爱的老板加大姐——我,就快被人家卖了,你还在那里唱高调,有没有搞错?”教育失败,唉。

  “那么,我要你回意大利,让哥哥们出面摆平这件事,你愿意吗?”

  “不愿意。”她立即否定,轻蔑地将卡片扔进垃圾桶,丝毫不放在眼里。“AFT想要我的人,真是痴人说梦,笑话一个。”

  阮兮苓对她目中无人的样子大生反感,忍不住说:“你还是小心点好,我可不想在印度或中东,看见你穿着五彩薄纱,在男人面前大跳艳舞。”她担心地说,到底她还是她大姐。

  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AFT何尝不该担心我会拆了他们的台。”她从容坐起,点烟轻抽,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。

  “总之,你小心为妙,这里不是香港。”

  “对,我只是一个风骚的心理医生。”她知道,灵机一动,她突然问道:“阮兮苓,你猜如果我穿五彩薄纱给蓝斯看,他会怎么样?粗犷地把我抱上床?还是红云满天飞?”她期待着。

  阮兮苓防卫地扫她一眼,不解地问:“你不是讨厌你的未婚夫吗?”

  “我试着在喜欢他,这答案你满不满意,嗯?”

  她怎能说她喜欢他羞涩的吻,她处心积虑地与他调情、拥吻及至于亵玩。高贵的她不说这种低格调的话。

  “喜欢他,然后认命嫁他,是吗?”她反应冷淡。

  她送出一抹微笑,姗然他说:“不。”她没这么容易被征服。

  “不,那你小心玩火自焚。”瞧她一脸沉溺感官享受的模样,好色的女人。

  “这句话奉送给那些想在我身上占便宜的蠢男人。”凌郡灵哼笑,语气间夹杂着难掩的骄傲。

  阮兮苓摇头,对她早已心灰意冷。“不相信就算了。”这女人,不让她受点苦,她是绝不会收敛的。

  “蓝斯呢?”凌郡灵问,压根儿不理会她的瞎操心兼烂忠告。

  阮兮苓将视线收回手中的杂志,徐徐地说:“今早听他们说你们医院的护士约他去逛远且爱买,说要带他看百货大卖场。”

  “是吗?”长长的睫毛轻煽,笑容有些局促。

  阮兮苓很清楚那是什么表情,自小心爱的东西被抢时,她就是这副神态,可想而知,她正在酝酿着如何去把蓝斯揪回来,他总是她的东西嘛。

  不过才早上十点钟,台北远且爱买的购物人潮,已熙来攘往,热闹不凡。

  汪艾与蓝斯并肩走在商店街中,一路上在她刻意营造的气氛下,两人有说有笑,像极了一对甜蜜的情侣。

  她欣然沉溺于当中。

  “真的吗?我不信。”江艾笑盈盈地道,从卖冰小贩的手里接过两只冰淇淋,递给蓝斯一只,自己也留下一只。

  “如果我记得没错,在意大利很少人不畏蓝斯·隆恩这个名字,那几乎是所有罪恶的代名词。”蓝斯品尝着冰,侃侃而谈。

  “不,我还是相信你会是那么邪恶的人,因为你拥有了天使一般的脸孔。”

  蓝斯凝着她微微一笑。“看一个人的外表,往往不准。”

  江艾顿时为之失神,撇开头,佯装若无其事地说:“那你是比较喜欢现在的自己还是从前的自己?”她又舔了几口冰,下意识地往前走。

  蓝斯跟着她的步伐,平心而道:“有些事情等着我去理清,我无权选择现在还是过去。”

  “届时,你会回意大利吗?”她听他说过他的家人全在意大利,就连凌郡灵那荡妇也是,真是不公平!”

  “当然会。”

  “那你会再回台湾吗?这里……有没有让你想再回来看一看的东西?比如说朋友啊,风景啊,什么的。”虽然他们只见过几次面,可她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有一点点份量。

  “我不知道。”

  “这地方真的这么不值得你留恋?”她再问一次。我这个对你如痴如醉的女人就站在你面前,你看不见吗?江艾心想。

  蓝斯想了一晌,最后堆起笑容,纯率地说:“如果郡灵还在台湾,我绝对会再回来。”凌郡灵对他而言,永远是特别的。

  又是那女人,江艾不快至极。

  “好,我们不谈这个。走吧,我再带你去逛逛。”她重新让自己笑脸迎人,刻意表现出温柔婉约的模样,非让他注意到她比凌郡灵好不可。

  进了卖场后,她故意带他去内衣部,在他面前试过一件又一件的内衣,以极端的方法吸引他的注意,她很满意地发现蓝斯因她而脸红心跳,就象他对凌郡灵。

  哼,她就不信,哪个男人挡得住这一招。

  “蓝斯,你说这件好不好?不但精致,而且很合身。”她换了一件更惹火的靛色内衣,以自认摇曳生姿的神态,走出更衣室。

  蓝斯再度感到一阵尴尬袭来,撇开视线随即应道:“很适合,你的眼光很……郡灵?”

  他意外地吓岔了气,正看着二十公尺外的酒坊区,凌郡灵插着手,仰着头,豪放不羁地把一整瓶的XO往嘴里灌。

  “喔,不,我的天呀,她竟然大大方方地偷喝酒?”他愣住了。突然间有种老了十岁的感觉。

  “可恶。”转头看她,江艾低咒出声。“蓝斯,我想去买双鞋子,你陪我去看看好吗?”她故意挡住蓝斯的视线,假意地说。

  “我改天再陪你,现在我得先走了。”

  “别去,蓝斯。”她勾住他的手无辜地嚷道,眉间刻意蓄着几分忧郁。

  “小艾……”蓝斯停了一下,心生不忍。“抱歉!”未了,他还是松开她的手,转身往酒坊区跑去。

  “蓝斯。”看着他的背影,江艾脸上的柔情顿失,不敢相信她竟然就这样被撇下,气死人了。

  她火大地跺脚,愤怒地挥开柜台上试穿过的各式内衣裤。

  凌郡灵再咽下一口浓烈的XO,感觉有丝天旋地转,有丝温热迷离,这才放下酒瓶,满足地舔着唇角的酒渍。

  “好酒,够烈,够醇,我喜欢。”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,以四十五度角背倚在酒柜上,开心地盯着手中酒瓶。

  “郡灵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  凌郡灵讶异地抬头往发话的人望去,只见到蓝斯迅步而来,俊逸的模样与四周矮小的华人,形成一副极不协调的画面。

  “找你。”

  “但你却在这里喝酒。”他的目光梭巡她那张嫣红,略带几分醉意的脸庞上,令他不免责备起她。

  她真的是大放纵妄为了,在停车场强吻他就算了,现在还明目张胆偷酒喝,她当真以为可以如此任性,爱怎样就怎样吗?

  “没办法,酒的吸引力比你大。”她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,作势欲再开另一瓶白酒,品上一品。

  蓝斯着手轻卸她拿下的酒瓶,严霜起脸孔告诫地道:“住手,这些是贩卖的商品,你这样等于是偷窃的行为。”

  他的发言显得太过低柔软语,听来反而象在谈情说爱。

  凌郡灵一笑,轻慢他说:“被他们发现的话,除了严送法办,还要罚二十倍的赔偿金。”她理着他的领子。

  “什么?那你还明知故犯?”蓝斯的心脏顿时漏跳一拍。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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